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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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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慕玄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沒有一絲熟悉的痕跡。

但是他卻詭異地看清了她眼底的恐慌。

她在怕自己。

錦眠現在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她完全沒想到自己跟慕玄會這麽觸不及防地相見。

還是水水在場的情形之下。

她人都傻了,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但是跑了按照慕玄的機敏肯定就知道自己誰了。

所幸她易容了, 穆之靈的易容藥可是頂級的, 慕玄大概是發現不了的。

那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錦眠強壓下心中的恐慌, 抱緊了水水,裝著鎮定地朝水水問道:“水水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水水沒有隱瞞自己跑這裏來的目的, 小手指了指慕玄。

錦眠看水水的指向, 心想, 不會這孩子已經能自己找爹了吧?

她咽了咽口水,朝正盯著自己看的慕玄笑著說:“我女兒剛一歲, 若是冒犯了公子多有得罪。”

錦眠謊報了水水的年齡, 就怕慕玄會想到他們兩剛出生一個月的孩子。

慕玄聽到一歲, 神情變了變,一雙銳利的眸子看著不遠處站的母女。

錦眠見慕玄沒說話, 立刻抓緊時機說:“外面天寒地凍, 我先帶著我的孩子回去了。”

她說著轉身就想離開,還強忍住想跑的步子,鎮定地緩步離開, 但是還未走幾步, 就聽到慕玄的聲音從後傳來。

“慢著。”

錦眠的心跟著咯噔一下, 臉色都白了幾分, 身子僵硬地轉過去,問道:“怎, 怎麽了?”

“不想你的女兒出事最好是看緊一些。”慕玄語氣冷漠地說完便轉身離開。

錦眠是完全沒想到慕玄會說這句話。

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發現時隔六個月不見, 他好像真的清瘦了不少。

傳聞中他受了重傷是真的嗎?

可是他這麽厲害的人,誰會傷他這麽重啊?

錦眠站在原地好一會,最後還是水水伸手捂住她的腦袋說:“雪。”

錦眠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冰涼的雪花飛落在她臉上。

她轉頭看向水水,水水一雙清靈的眸子擔心地看著她。

錦眠親了下她的臉頰,將她給自己擋雪的手握在掌心暖暖:“寶寶冷不冷?”

水水笑著搖頭,低頭也親了自己娘親一口。

女兒對自己的喜愛讓錦眠緊繃的身體都舒緩了幾分:“以後不要亂跑了,娘親會擔心的,知道嗎?”

“嗯。”水水乖乖地點頭。

“多說一個字嘛?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蹦。”現在讓錦眠最頭疼的還是水水說話的能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的,還是隨了慕玄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的性子。

水水只是把臉埋在她的肩膀上,然後撒嬌地嗯了聲。

錦眠敗下陣來,笑著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就抱著她往回走。

她沒註意到暗處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眸光追著她離開的背影。

慕玄手揣在袖口,看著空無一人的路,眼中是深思。

模樣不是她,聲音不像她。

但是他依舊覺得她就是錦眠,奇怪的猜想。

或許是水水這個小孩的出現讓他總是想到錦眠和那個未見過面的孩子。

慕玄站在原地許久,本想順著她們離開的腳步走,最終還是飛身往自己住處去。

他坐在屋內打算沈心療傷,但是心裏思緒紛雜。

那個小孩為什麽會同自己這麽親近?

最終,他睜開眼看著四周的黑暗,隱約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他眉心微動,不確定地起身走到門外,寒風並不能將來自同族的氣息掩蓋。

他聞到了雪狼同族的氣息。

這道屬於雪狼的氣息來的太過突然,慕玄都覺得怪異。

長白城居然還有雪狼一族的人?

他急忙順著那道氣息尋過去,卻先碰到了回來的高猛。

慕玄停在他的面前:“打探到什麽消息?”

高猛急忙說道:“尊主,桃源山沒動靜,但是我打聽到禦劍宗出門歷練的弟子中有郁長風。”

郁長風出事了,桃源山怎麽會平靜?

慕玄心中再次有了懷疑:“方才衍仙宗阻攔的人是不是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對,但是她們說是淩峰派的。”高猛不知道尊主這話問出來是什麽意思,“尊主你問這些做什麽?”

“淩峰派的嗎?”慕玄看向高空之中飛落的雪花,淩峰派秉持滅人欲的修仙之道,怎麽會讓門內弟子生孩子,他瞬間了然,“禦劍宗跟衍仙宗向來不合,自然不會用自己原本的名號。”

他說完,唇角微合:“她真的是越來越大膽了。”

到了他的面前也敢裝模作樣。

“她?尊主你說誰?”高猛不解地問道。

慕玄自然不會解答,直接甩袖離開。

還能是誰,這世間最不怕死的也只有錦眠了。

*

錦眠正在屋內摸水水的尾巴,讓她舒服一些。

水水很愜意地趴在她的膝蓋上晃著小尾巴,毛絨絨的耳朵也一動一動的,嘴巴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在玩什麽。

“ 水水,我們在外千萬不能露出耳朵和尾巴哦。”錦眠摸摸她的頭叮囑著,怕慕玄發現她的異樣。

水水點頭,然後用尾巴纏著娘親的手手。

錦眠要被自己女兒可愛的樣子萌死了。

穆之靈這時推門進來,耷攏著腦袋朝她說:“莫城主說今晚很危險不能去蝶谷,明早讓我們跟著衍仙宗的仙尊一同進去。”

“那只能等明早了,之靈今晚這風雪交加的確實危險,長風師兄定然也不希望你冒險。”錦眠將水水放在床上讓她自己睡覺,自己起身走到的穆之靈的身邊,“你可有師兄隨身的東西,我看看能不能探尋到他的跡象。”

錦眠說著便拿出自己的琴:“我試試琴音追魂,剛學成一些,不知能不能成功。”

穆之靈沒想到錦眠現在的修為已經能通過琴音追魂了。

急忙從脖間拉出一塊玉墜:“這是長風離開前給我的,說是讓我護著等他回來再給他。”

錦眠看到這塊玉墜就知道這是郁長風留給心愛之人的。

她接過玉墜,放在琴前,指尖撥動琴弦隨即輕緩的琴音響起,玉墜隨之浮在半空,飛出一道光沖出了房間。

而站在屋頂之上的慕玄已經聽完兩人的對話,看著飛出去的光芒,還有錚錚的琴聲,知道錦眠已經有自己的鋒芒了。

水水感受到自己同類的氣息在屋頂上很是興奮,想跟娘親說,但是見娘親彈著琴,她也不敢打擾。

等錦眠停手沒一會只見光芒收回,琴弦不動自彈。

錦眠手一收,玉墜也暗淡了光澤落回到桌上,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雖然不知道長風師兄有沒有受重傷,但是他定然是活著的,你放心。”

穆之靈這才放下心來,看錦眠的臉色不太好,關心的問:“你怎麽了?”

“這個比較耗費靈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錦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金丹不穩,一旦需要耗費大靈力之時身體就會變得很虛弱。

她一直在想要如何解決,卻沒有思路。

穆之靈也沒再打擾,叮囑她有事便喊自己,便推門離開。

錦眠此刻只想躺下緩會,關上門,吹了幾盞蠟燭剛想陪水水睡覺。

再次聽到了敲門聲,她下意識地以為是穆之靈,走回到門口打開門,也沒多想還笑著問:“之靈還有什麽事……”

話音未落,她擡頭就看到逆光而站的慕玄。

他之前身上黑色大氅不在,只穿著單薄的青衫,寒風吹起寬大的袖口,筆直地站在她的面前,一雙跟水水相似的眸子盯著她看,好似仙人而立。

但是這個‘仙人’此刻卻滿臉陰鷙。

她感覺要完,下意識地想伸手將門關上。

手腕卻被他冰涼的掌心狠狠地扣住,下一刻他將她直接壓在門上。

他唇角是笑,但是眼中卻不見絲毫地笑意。

“我以為你不會怕我。”慕玄說著,指腹已經碰上她的臉,手中的靈力將她臉上脆弱的易容消除,露出屬於她原本的模樣。

他指腹之下是細嫩的肌膚,但是眼底是駭人的冷意:“錦眠。”

錦眠全身都在發抖,但是害怕會嚇到還在房間裏的水水,只能壓低聲音說:“你先放開我。”

她是完全沒想到慕玄居然會突然察覺到她原本的身份。

慕玄看到她眼底驚恐,還是放開了她,但是眼神和腳步將她逼的不得不步步後退。

風吹來,門吱呀一聲關緊了,屋內昏暗的燭光將他們兩對峙的身影拉長,交匯在一處。

錦眠緊張的頭腦空白,身體都憑本能地往後退。

他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還壓著聲音試圖讓慕玄能冷靜下來。

“慕玄,有話好好說。”

慕玄此刻看著她無辜的臉,心中情緒紛雜。

他憤怒她的欺騙和隱瞞,又高興她自己撞到身邊了。

“說什麽?”慕玄低聲問道,昏暗的燭光落在他的眉目之上,更顯得他冷峻,讓人難以接近。

這話問的,錦眠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麽?

難道說自己當初離開是有原因的。

但是原因是她害怕他兇殘地把自己殺了。

還是說自己給他生了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就在床上睡覺。

此刻她跟兩人之間的交流一樣沒有後路,她後腰靠在了桌子上,手壓在了琴弦之上,發出錚的一聲。

錦眠心都跟著被拉緊了。

因為慕玄跟她現在不過是咫尺之距,屋內最後一盞燭光被熄滅,屋內徹底地陷入黑暗。

黑暗只會將人的觸感和嗅覺無限地放大。

她聞到了慕玄身上冷松香,像是鋪天蓋地水霧將她包裹的水洩不通,耳根開始泛熱。

“怎麽不說呢?”他逼問著,眸子在黑暗之中卻格外的明亮,好像是利刃抵在她的心口,讓她呼吸艱難。

“我,我……”她吞吐著,手死死地扣著桌邊,“我當,當初不是故意離開的。”

慕玄聽到這話,輕笑了聲:“在百修城你何時不是故意為之?”

錦眠知道自己是完了,當初自己確實是處處都計劃好了。

她也不知道怎麽解釋了,只能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有意為之,反正我就是害怕跟你待在一起。”

慕玄心裏還期待著她能說出一些花言巧語,卻沒想到她說害怕跟自己在一起。

他冷笑了聲,隨即錦眠看到他逼近的臉,帶著十足的侵略性:“那你說喜歡我也是假的?說對我思之如狂也是假的?”

他一字一句問的錦眠後背發涼。

她咬著唇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條,也不怕了,還仰著頭跟他對視著:“是又怎麽樣,你自己也說你不需要別人的喜歡!那你在意我騙你幹嘛!”

她說完後頸就被他狠狠都握住了,他強行微擡起她的頭,錦眠抿著唇不甘示弱地看著他。

“很好……”慕玄冰涼的指腹壓上她後頸最敏感的軟肉上,唇邊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意,錦眠已經準備被他掐死。

他低頭卻兇狠地吻上來,炙熱熟悉的唇瓣溫度帶著憤怒和掠奪。

錦眠倏地睜大了眼睛。

他……他居然吻自己?

她長睫輕眨,呼吸被他奪取,意識在掙紮,手抵在他的胸膛想推開他,嘴裏發出唔的聲音。

但是慕玄已經怒不可遏,他不需要那她便能假裝嗎?

她怎麽能這般沒心沒肺!

慕玄發洩一樣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冰涼地指腹插入她的發間,烏發便順從地垂落下來。

連帶著她披在肩頭衣服也跟著落了地。

慕玄單手勾著她的腰將她抱上了桌子,死死地扣著她的後頸,吮去她所有的理智。

欺騙人總是要付出點代價。

錦眠欲哭無淚,心想,誰教他見面就親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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